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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罗苹自上高中来第一次自动到教官室报到,而且还是没捅什么纰漏的情况下自己找上门,也怪不得教官室一些教官见到她脸全是疑惑,唯一没出惊讶表情的人,就只有葛丽,除了没料到她会这么快找上她而愣了一下外,一见到她便像了解什么似的对她点头微笑。

 “我知道你有事问我,但别急,等下课后到餐厅等我。”葛丽对她挥挥手要她回教室,想来是不想在这儿多谈私事。

 都还没开口的罗苹一听她这么乾脆的答话,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葛教官跟那个骆炜一定相识,而那天发生的事骆炜也一定转达到她这边了,看来她找对人了。

 这天是星期六,只有四堂课,第四节下课铃声一响,只见一堆归心似箭的学生背著书包直往校门口冲,就只有罗苹一个人跟人方向不同,一个人反而往校园裹走着。

 一进餐厅,葛丽早已等在那儿了。

 “坐吧!喝点什么?或是要先吃饭?”葛丽自己已经点了一杯果汁,看来她可能已经来了好一会儿。

 “我要个鸡腿饭。”罗苹转向服务生点著,要听故事也不能待自己,先填肚子好有精力承受大打击。

 葛丽见她还能一副无事人一样吃著,不觉得笑了开来。这就是罗苹,纵然天都快垮了,她还是能摆出这副不愠不火的模样,她当教官快三年,也没见她为什么事情绪激动过,骆炜说她昨天像头盛怒狮子般夺门而出,那等模样她倒真是无法想像。

 “我想你找我是为了骆炜的事,对不对?”葛丽啜口果汁开门见山问著,早来了一个钟头就是准备好回答她的问题。

 罗苹把玩著桌上的餐具点点头,难得听到骆炜这个名字时,眼神有些慌乱。

 这是葛丽第一次看到她不太自信的模样,可见这件事情的确对她造成不小的影响。

 “为什么不问你爷爷,或是直接问骆炜呢?”

 “问爷爷怕不客观,问那个…骆女士又不知从何问起。”一时间她还真不知该怎样称呼那个突然出现的妈妈人物。

 “你难道不怕我也不客观?”

 “至少你是我目前唯一信得过,且知道一些真相的朋友。”

 “说的我都有点飘飘然了。”葛丽对她灌的汤笑一笑。

 “好吧!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就用最简洁的方法将所有的故事告诉你,但是结局如何,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或许得要你费心去争取。”

 “我不懂。”

 “你是应该不懂的,不过等我说完故事你就明白了,在说故事之前或许我该先声明在这故事裹我扮演的角色,那样信服力可能会强些。”

 “你也在故事中。”罗苹本以为她只是一个介于家长跟学生之间连系的角色,没想到她也存在故事中。

 “别惊讶,我只是个小配角不是什么主角,不要用太期盼的眼神看我。”葛丽幽默的自嘲了一下,缓和些许紧绷的气氛,见罗苹出微笑后才继续说下去。

 “我是骆炜的表妹,若照辈分来说也就是你表姨,当年你爷爷将骆炜表姊赶出门时她到我家待了一阵子…”

 “我爷爷将她赶出门?”这个说法让她有些吃惊。

 “没错!我不知你爷爷怎么对你说明你为何从小没有父母,但是当年你母亲的确是被罗教授赶走的。”

 “为什么?”罗苹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依她了解,爷爷绝不是那种会哺育婴儿的人,既然她有母亲,那他不太有可能自找麻烦个婴儿来折腾自己。

 “或许这个故事该由她来说比较真实…”葛丽突然扬起头对著罗苹身后笑一笑,罗苹一转头,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孔乍现眼前。

 “嗨!罗苹…”经过昨天那种风暴后,骆炜实在不怎么有勇气面对这个跟她爷爷脾气颇为相似的女儿。

 罗苹只是呆望着她,不发一语。

 葛丽看不出罗苹的反应是怒是气,只好连忙介入她俩中间解释著,“罗苹,对不起,我知道你来找我就是想了解真相,但我觉得由你母亲来说明这一切事情应该比我更为妥当,所以我请她来一趟,希望你别介意。”

 “罗苹…”

 骆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罗苹出言制止。“不用浪费时间解释了,我只想听事实,谁说都一样。”随即便又转过头来,专心啃餐盘中的鸡腿以掩饰自己翻腾的情绪。

 骆炜并不难过她的反应,她太了解罗家人的脾气,明明心是软的,但嘴巴却要装成像硬石头一般,她更不会怪她,因为她有权对她冷淡。

 葛丽为骆炜遭受这样的待遇感到不平,急声催道:“表姊,你就快告诉她所有的经过,还有你这十多年来受的煎熬吧。”

 骆炜看看她,转向那个像是将所有注意力放在鸡腿上的女孩,叹了口气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罗苹,如果让你爷爷知道我今天跟你谈这些,很有可能我将永远失去你,但为了让你了解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你并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我愿意赌它一赌。”

 葛丽在她说这句话时握了握她的手,算是为她打气,只有罗苹仍旧默默地吃著她的便当。

 罗甚是罗教授的独子…骆炜用一个人名当了起头,罗苹一听这个名字时动作僵硬了一下——罗甚是罗不凡放在她身分证上的父亲名字,只是她从不知道这个父亲真的是她的父亲。

 骆炜并没发现她的异样,继续说著,“他可以说是一个极优秀出众的年轻人,从小宝课卓越,运动顶尖,艺术、文学才华过人,罗教授一直以他为傲,也一直认定他必将继承衣钵为罗家拿下第二个诺贝尔奖,像居礼世家一样。”

 说到这儿,骆炜眼中毫不隐瞒的出骄傲。

 罗苹并不打算嘴,虽然她心中有一卡车的疑问,但她知道只要她静静地听,必定能得到满意的答案,不须急在一时。

 “大学以前的罗甚,的确完全照著罗教授的计画走着,他参遍各种数理比赛,没一次落败过,这让罗教授对他简直满意到极点,也一直以这个儿子为荣,深觉自己的计画必将很迅速的实现,这个喜悦让他更积极的帮他做生涯规画,他甚至希望他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诺贝尔奖得主。哪知…”骆炜在这儿停顿了一下,看了罗苹一眼,罗苹正如她所预料的将头抬了抬,对她的停顿皱了皱眉。

 骆炜笑了笑,眼眶突然转红,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皱眉的样子真像你父亲。”

 罗苹急急避开她的凝视,不知怎么搞的她的眼泪竟让她也有点想哭。

 骆炜拧拧鼻头,继续往下说:

 “一切事情得由他大一开始说起,大一时罗甚参加了学校的电影研究社,我说过他从小对一些艺术、文学方面非常有才华,他本身也很喜欢涉猎这方面的东西,加入电影研究社对他而言,简直就像小孩第一次偷尝到甜食一样,他上了,之后大二、大三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全放在社团中。”

 “爷爷没发现?”

 “罗教授对小孩虽严厉,但他有个好处就是信任,罗甚只要将课堂上的功课应付好,他不会太过干涉他的时间分配。”

 罗苹点点头知道这是实情,爷爷对她就是如此。

 “爷爷后来还是发现了,对不对?”依她判断故事应该会这样发展才对。

 “没错。”骆炜一记苦笑,这个女儿的逻辑思考能力实在不输给她爷爷、父亲。

 “大四那年一封入学许可漏了他的计画,也造成父子绝裂的导火线。”

 “入学许可?”罗苹疑惑看着她。

 骆炜好足她总算能这样看着她说话,不再逃避了。

 “纽约艺术学院的入学通知书,你爷爷原本要他申请的是哈佛大学物理系,没想到那封通知书你爸连丢都没丢,当时他真是卯上了。”想起丈夫第一次的叛逆行为,骆炜也不笑了起来。

 “那他惨了!”罗苹了解似的哀叹一声。

 “没错!真的很惨!你爷爷非常震怒,他当着罗甚的面将那封信撕毁,你爸看他这个行为也冒火了,艺术学院的入学申请并不容易,父子俩大吵一顿,最后你爷爷只说了一句——『你如果去念那个什么烂玩意儿,这辈子就不是我的儿子。』他丢下造句话后就离开了现场,之后开始跟你父亲展开长达一个月的冷战。”

 “最后他的恐吓跟冷战失败。”罗苹依目前的情况推演出当时的结果,为爷爷的失败发出会心一笑。

 骆炜点点头,“其实你父亲下那个决定也是非常痛苦,他真的非常喜欢电影文学,也知道一旦听你爷爷的话放弃它,那这一生将过的一点意义都没有,最主要的是,会下那个决定他也是想赌一口气,不相信以他的才智,无法在电影事业上出人头地;他更不相信电影事业如罗教授所言一文不值,能对世人有贡献的并不只自然科学一途,他要用能力与事实推翻你爷爷错误的想法。”

 “有魄力!”像听说书的一样,罗苹为她这串话发出声喝采,这个老爸太了!敢做她所不能做的事。

 骆炜跟葛丽被她的动作惹笑了起来,气氛也一下子变的轻松不少,骆炜喝口水,将故事继续往下说。

 “你爸爸服完兵役后,我刚好也从学校毕业,他带著我一起飞到美国东岸,在抵美的隔一天,我们俩找了个小教堂结婚,而你也在那时出生…那段生涯可说是我们最快乐的一段时间…”骆炜说到这儿停了半晌,眼神中发出一种幸福的光彩,那时光虽短暂,但却是她这辈子最美丽的回忆。

 “后来呢?”罗苹已经吃完便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逃避骆炜的眼光,开始专心的凝视她,见她现在这种表情,也不一呆——

 老实说,这个母亲真的很漂亮!漂亮到连她都不由自主地想多看几眼。

 “或许老天忌妒我们太幸福了,在罗甚拿到学位的前一年,医生发现他脑-面出现一个肿瘤,存活率只有二十%…”

 “哦!”罗苹第一次听到亲生父亲的死因。

 “当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人世,他一方面虽惦记著理想,但另一方面真正让他挂心的却是你爷爷…于是,在医生宣布他的病因后一星期,我们俩整装回台湾,回到你爷爷家中,而二个月后…他也在那儿安息…”

 难怪她会一直觉得眼前的人影有些熟悉——罗苹忍不住定眼瞪著她,想从她身上搜寻些曾经拥有的记忆,原来三岁之前她还是有母亲呵护的。

 “表姊,休息一下再说吧!”葛丽怕她承受不了回忆的悲痛,嘴提议著。

 “不用了!”骆炜擦擦眼泪,对她摇摇头。

 “迟早总是要说的,一次说完它,我反而会好过些。”

 她又转向罗苹,“小苹,并不是我要抛弃你,是当时你爷爷因痛失爱子,将所有的悲伤全怪罪到我头上,他一直以为你父亲是因为我的蛊惑才上电影,也是因为我才离开他,更觉得我是害死你父亲的刽子手…”

 “所以,在你父亲葬礼一结束,他便将我赶出家门,却不准我带走你,不管我当时如何苦苦哀求,他就是不肯,甚至说不惜与我对簿公堂,当年你已经三岁,正是似懂非懂的年龄,我怕在你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不好的回忆,另外我自己本身又还是个穷学生,怎么争也争不过已经载誉国际的罗教授,万般不得已下也只好答应他了…”说到这儿,骆炜慢慢从激动恢复冷静。

 “但是,最后我还是提出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这倒令罗苹意外,依她现在的外表看来,当年一定比现在更弱不风,一个弱女子竟然还敢跟爷爷谈条件。

 “我跟他说我愿意将你留给他,但当你十八岁时得依你的决定跟他或是跟我,小苹,不要怪我狠心,以当年的情形,你跟他会比跟我好过多了。”

 “我了解。”罗苹赞同地点点头。“后来呢?”

 “这个条件他答应了,但却同时又提出另一个条件,他说如果这几年内我对你表明身分,或是偷偷回来找你,就得永远放弃做母亲的权利,并要我当场立下字据。”

 “够狠啊!”罗苹第一次感觉到爷爷的无情,竟硬生生拆散一对骨

 “别怪你爷爷,是失去爱子的打击让他变得无情,也是孤单的恐惧让他变得冷酷。不可否认的,当年我也很恨他,但争不过他恨又有什么用呢?其实,当年让我离开还有另一个原因,我希望能回美国继续完成学业,跟随你父亲的脚步投身电影艺术,你父亲生前无法完成的理想、抱负我替他完成。”

 罗苹怔怔的看着她,彷佛看到当年那个既坚强又好胜的女子。原来如此,是爱情促成了她今天的成就。

 “这就是全部的过程。”骆炜将那块已透的手绢折了折放入皮包,用那双有点红肿的双眼对她一笑,故事说完了,只等她这个故事中另一个主角下结论。

 “嗯…”罗苹思索半晌,不知该如何开口。

 骆炜看出她的为难,帮她说了个建议。

 “我知道这一切对你而言发生太突然了,而且又只是我一方之辞,你可能无法完全接受,我不会你,你回去好好跟你爷爷谈谈,听听他的说法,但谈的过程中记住别太激动,他不是一个欣赏激动的人…”说到此,罗苹跟她同时出会心的一笑。

 骆炜爱怜的看看她,这笑容多像她父亲!

 抹抹那又快掉落的泪水,她接著说:“离你十八岁的生日还有半年,今天这事说开了,算是我违反规定,我希望你能帮我劝你爷爷别怪我。这个故事的结局会如何,我想可能就掌握在你手裹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这件事没谁好怪的,人活的那么痛苦做什么,怪来怪去,多无聊。”

 “小苹!如果世人都像你那么豁达、那么乐观就好了。”

 “别赞美我,别忘了我拥有你二分之一的遗传,赞美我等于也赞美你。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午餐,葛教官。”罗苹冲著两位女士出个笑容,看样子刚才搁在心中的结已经完全打开了。

 她才一离开,骆炜便兴奋地拉起葛丽的手说道:

 “丽!你听见没?她说她有我二分之一的遗传!她说…这话意思不就是说…是说她认我的,她承认是我的女儿了!丽!你听见了吗?”骆炜因喜悦而变得有些失控。

 “表姊,恭喜你,等了十五年,终于让你等到了。”葛丽点点头,对这个结局感到满意。

 “罗苹…”骆炜足地轻唤一声,泪水再次滑过两腮,只不过这次不再是悲伤,而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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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公园中,两个瘦长的身影随著月光漫步著。

 从那天“哭诉”后,奇怪的是韦农开始习惯性的在晚餐后约她出来散步,边走边聊天,谈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其中最有营养的,大概就是聊双方两对奇特的家长了。

 “你决定认她了吗?”

 刚才,罗苹将前天与骆炜碰面的事说给他听。

 “为什么不认?”罗苹答得倒也乾脆。

 “你爷爷的反应呢?”

 “他还不知道,这几天他仍做他的缩头乌不想跟我谈这件事。”那晚原以为一回到家中,爷爷会开诚布公的跟她谈这件事,谁想到她一直等到十二点,爷爷还是没出面,隔天也一样,再隔天又一样,连续三天,罗不凡都避开她。

 “他还真厉害,这招高明,一皮天下无难事。”

 “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我猜爷爷才不是这样想呢!”

 “不然是什么?”

 “我想他早就原谅我妈了,但却拉不下老脸接纳她。”

 “哦?!”

 “你不懂我爷爷,他一向都是这样,面子第一、自尊为上,就像他其实很疼我,但从没对我和言悦说过一句话。”

 “有这么奇怪的人类吗?”

 “唉呀!说这么多你也不懂,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他,算了,我的事情先搁一边,你呢?我都认了我妈了,你也该跟你妈和好了,葛阿姨说你爸妈真的爱的很苦,他们非常需要子女的支持。”这是后来有天下课后葛丽找上她,顺道提出来的一件事,她知道从警察局那件事后,她跟韦农一直都有联络,希望藉由罗苹的手,让这家人和平相处。

 “爱的再苦,还是一件令人鄙视的外遇行为,我无法接受。”韦农不屑地说著。

 听他这话,罗苹突停下脚步,指著他的鼻头,“韦农,我真觉得你不仅八股,而且还非常冬烘,这么在意世间俗人的眼光,别说你爸妈是因为体谅那个原配躺在上,所以不敢结婚这种悲悯的心,冲著是被长辈不平等的拆散,他们就有理由再次争取自己的幸福。”

 “喂!我觉得你才老古,什么时代了还演七世夫,要就明媒正娶,不就一刀两断,这种见不得光又悲惨的爱情不要也罢。”

 “谁老古了!我只是不希望好好的人活得痛苦。”

 “这是他们自找的。”

 “韦农!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冷血,有多少人同情他们的坎坷爱情,而你这个做儿子却是这样无情。”

 “懒的跟你说。”韦农像是不愿再说这个话题,自顾自地走到一旁。

 “喂!我们说过我们得互相尊重,你别用鄙视女人的眼光看我!”罗苹仿佛又见到他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

 “谁鄙视你了,我只不过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继续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罢了。”

 “那么你的意思还是不打算跟你爸妈讲和喽?”

 “我又没跟他们怎样,干嘛讲和?”

 其实表面上他虽不想再说,但心裹也很矛盾,罗苹说的他都知道,但他就是…就是无法释怀…

 “还说没怎么样!瞧你现在提起他们的态度就有怎么样。”像是存心找碴,罗苹又跟了过去。

 “你很烦耶!”

 “我就烦!怎样,不满意,可以闪开我。”

 “罗苹!”

 “干嘛!”

 “你一直都这么固执,这么恰吗?”

 “这不叫恰,这叫择善固执。”罗苹奔到他前头冲著他大吼一声。

 韦农突然伸出双手将她拉了过来,惊喊一声,“小心狗屎!”边吼边退的罗苹这才逃过一劫。

 这一变动让韦农很自然的双手环著她的肩。

 “你可不可以别老是这样急公好义,我们家的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好了,可不可以?”他并不打算放开这种感觉,心头那股从未有过的感情正在窜,这次的感觉更加让他确定前些日子自己的想法。

 罗苹忘了自己正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记得不断地挥著手抗议说著,“你以为我随便就要急公好义啊!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好运的,那是因为你说过我们是患难之,我才管这么多。”

 “是!是我三生有幸。”

 “韦农,我很严肃的跟你说,爱情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它能让一个人无怨无悔的为另一人做牺牲,从我妈身上我就看到了这个实例。”

 “你呢?有没有自己的心得。”

 “目前还没有,但,如果是亲情的话,我想我会为我爷爷做牺牲,不论他对我多么严苛,我还是很爱他。”

 “你希望怎么样的爱情。”

 “嗯…”

 “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爱情?”

 “怎么算!我们只是…只是…”罗苹突然止住话说不出口,因为她发现不知何时韦农竟拥著她的肩头走路,从他手上传过来的温暖,也让她莫名其妙起了一阵悸动,突然记起那天在河堤上他说过的那句玩笑话。

 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只是什么?”

 “你犯规!不算!”

 “我犯规?犯什么规?”韦农被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得一头雾水。

 “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偷袭我。”

 “偷袭你?哈!”他大笑一声。“小姐,姑且不说你脆弱的时候长得是怎么样子我没见过,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偷袭?”

 “什么?”

 “是这样…”韦农突然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罗苹红上啄了一下,随后又赶紧退开,以一副待宰的模样等著她的反应。

 “你…”罗苹用单手捂住被他碰上的瓣,另一只手却怎样也挣不开他的掌握,活了十八年,她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喜欢吗?”韦农用一种深沉的语气问著。

 罗苹脑子裹根本已经一片空白,只知傻愣愣地看着他。

 “罗苹!你喜欢吗?”他再问一次,目的是想得到她接受与否的答案。

 “喜欢个头啦!我…我…懒得跟你这个无赖说话,我要回家了。”她根本没概念如何面对这种状况,这比任何一次模拟考都还难,难到让她找不到答案。

 “罗苹…”

 韦农轻轻拉拉她的小手,低唤著。

 罗苹一把甩开他的牵引,没命地往前跑…

 她要回家,她要回家,这时候她只想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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