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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台北和谐医院

 安骐儿一走进医院,就连奔带跑的奔到母亲的病房,却在门边打往急遽的脚步。

 蓝渥特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别怕,我会陪你。”

 “嗯。”她闻言后,再次抬起脚步走了进去。

 进病房,没想到看到的是母亲罩着氧气罩,陷入沉睡的状态!

 一旁的看护见到安骐儿,连忙起身,“安小姐。”

 “我妈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她焦虑地问。

 “你妈妈下午开始呼吸急促,据医生说是缺氧,所以就为她戴上氧气罩,但是她的情绪一直不稳,总想拔掉氧气买,还一直大吵着要你回来,说一堆我听不懂的话,所以--”看护为难地看了她一眼。

 她了然于地点点头,缓缓走近母亲,轻轻抚着她的额头…

 “谁?”柯怜人突地惊醒,一把扯下氧气罩。

 “妈,是我,安儿。”她连忙握住母亲的手,并打算为她重新戴上氧气罩。

 柯怜人一看见是她,情绪激动地哭了起来,“安儿,我不要戴这个东西,他们要害死我!我不要戴!你回来就好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快点!”

 “妈,放轻松,我会照顾你,这里的医护人员都很专业,也很有爱心,你不要怕,只要你的病一好,我就带你回家。”安骐儿努力的安慰母亲。

 一旁的蓝渥特看着柯怜人虚弱的身子及激动的表情,他霍然明白安骐儿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这时,柯怜人突然大吼:“你连妈的话也不听了吗?你难道忘了这世上没一个好人,连你那没心肝的爸爸也抛弃了我们!回家!你听懂了吗?”

 “好、好!我去办。但是,你先戴上氧气罩好吗?”她捺下子安抚着母亲,并想将氧气赛放回母亲的口鼻上方。

 柯怜人脸一偏,即见到一直站在安骐儿身边的颀高身影,警钟骤响!

 “他是谁?”声音出奇的森冷。

 “我是蓝渥特。”他自我介绍道,“伯母你好。”

 “谁是你的伯母?”柯怜人刻薄地冷声道,“安儿,他是谁?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妈--”她有些为难。

 “说!”柯怜人完全不给安骐儿息的空间。

 “他是我的--老板。”她期期艾艾地回应。

 “老板?有哪个老板会陪员工来看她的母亲?除非--”柯怜人眼一挑,出不悦的神情,“除非,他打你的主意!”

 “妈啊!”安骐儿真想找个地钻进去!

 她曾经盼望借助蓝渥特的力量,使自己可以面对母亲的病况;可是如今却适得其反。

 “别叫我!”柯怜人变本加厉地吼道,“这个男人太俊、太野!你抓不住他的!就算现在他看得上你,但终究会抛弃你,亦如你那个该死的老头!”

 “妈--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蓝渥特很想开口辩驳,却被安骐儿以手制止。

 “我只给你两条路走!一是离开这个负心的男人!二是离开我!”柯怜人再次近,完全不松口。“妈--”她的心在滴血,而且越滴越多…这两个人她都不想舍去阿!

 “不离开他,就不要叫我!”柯怜人完全不让步,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我让他走就是了。妈,求你戴上氧气罩。”她哀声道。

 这时蓝渥特也按下呼叫铃,不一会儿,护士快步走进病房内,“请问有什么事吗?”再看柯怜人一眼,便知她的情绪太激动,于是快步退出去,连忙请示医师是否要注镇定剂。

 这时,柯怜人仍不退让,“你滚!宾开我女儿的身边!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让你靠近我女儿!你死了这条心吧!”她指着蓝渥特的口鼻大骂。

 安骐儿实在听不下去,于是推他出病房,“对不起--”

 他面不改地将她抱近口,“不要说这三个字,你没有错。我在外面等你。”

 但她却在他的口低声饮泣,好想就这么巴在他的身边,逃开一切压力,一切负担…

 可是她不能!不能啊!

 “你这个死丫头,给我进来!否则我死给你看!”柯怜人还在叫嚣。

 “你走吧!不要等我。就当我们不曾集过。”她突地推开他,而且将他推到电梯口,转身就走。回到病房后,只见医护人员又忙成一团,准备为母亲注镇定剂,而母亲却在那里挣扎,连戴上氧气买的嘴都还做出吼叫的动作。

 母亲真的“病”了!

 因为父亲的离家、因为久病的厌世、因为贫穷的折磨…

 她撑不住才病了!

 她该想想,当母亲身上的伤口痊愈后,心灵的旧伤该在哪调养?

 疗养院吗?她--真的不忍心!

 可是,她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吗?

 天父,请告诉她该怎么做吧!

 当安骐儿再次踏出医院时已近半夜,谁知却瞧见蓝渥特从洛基驾驶的车内走了出来。

 她止住脚步,远远地眺望着他走近自己…

 两两相望,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话尽。

 “我不是说,就当我们从不曾--”她刻意以冷漠驱离他。

 他却深藏不地浅笑道:“‘水妖’不是说请就请得来,说途就送得走的。”他环睇着她,一脸笃定。

 在这几个小时内,他早就拟好了“应变”之道。一个女人都摆不平,那他庞大的事业王国又如何能巩固?

 “你--”她很难想象刚才的“教训”与“事实”赶不走他!

 “我也给你两条路走--”他的眼在笑,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笑。

 他怎么也和妈妈一样?

 她的命运为什么总是“受制”于心爱的人?

 是因为她有心?还是因为她心软?

 “说吧。”她的心在喟叹。就顺其自然吧。

 “一是你继续陪我一个星期,我便给你一栋毫宅、一艘游艇,外加美金十万元,连同我之前买你心事的费用共二十万美金。当然,你若想将上述两样东西都折现,我会让我的会计师全数算给你。至于第二条路,便是即刻解约,你还必须退我三分之一的导游费,然后过着不知明天你的母亲会落到何方、而你是否能够复学…不知今后将何去何从的日子。”他残忍地将事实剖析说明。“你--”她又哑口。

 母亲的病的确需要一大笔费用,而她一直梦想有一天能够出国留学或是游学,还有未来的生活…都需?钱“来化腐朽为神奇!

 可是,她若同意再续前缘,只怕她得了钱财,却失了心魂,即使将来住在蒙宅中,也是一具行尸走

 但如果她不选择陪伴他,无疑是推母亲人死亡之地!

 天啊!她该怎么做?”这么容易的二种选择,你还无法作决定吗?你以为这种机会,一生有几次?“他再次引她入瓮。”你这是变相的帮我离困境吗?“不可否认,这种机会外人根本给不起,而且大部分的女人多半会欣然接受这种”馈赠“。”你说呢?“他不想让她感到自卑。

 他从不知道自己会为了帮助一个女人,而需这么费心!

 不过,他却像乐在其中。这究竟为了什么?

 是他--喜欢上她了吧?

 是的!

 他是喜欢她,而且比他交往过的任何女人都还喜欢!

 他不愿看到她落泪,他不愿她黯然神伤…

 只想她快乐无忧,只想她心中--有他!

 有他?!

 那他--不就有负担了?

 他爱女人,但却不让她们的泪与爱困住他!”花花公子“的第一守则就是悠游于女人圈中,却不困于其中。

 他是喜欢安骐儿,但绝不能因她的”心中有他“,而捆缚住自己!绝不可以!不可以…他一再的说服自己。

 安骐儿望着他变化万千的容颜,口几番阖了又开、开了又阖…”砰!砰!“前方不远处,惊传暗夜响。

 蓝渥特也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连忙抓着她的小手直往他们的座车奔去…”洛基!快倒车过来!“蓝渥特大声吼道。

 就在车身接近他们时,蓝渥特立即拉开车门,将安骐儿用力了进去…在他也准备挤进去时--”砰!“地一声响,只见蓝渥特的身子往安醮儿的身上倒去…还有地呻的声音。

 车子驱动的同时,蓝渥特的双腿却还在外边。”停车!快停车!蓝渥特,你怎么了?“她立即抓住他失重的身躯,声嘶力竭地问道。”安儿,别哭,我--很好。“他蹙着眉心说道。

 车子瞬间停下,洛基连忙从驾驶座跑出来,利落地检查蓝渥特身上受伤的部位。

 这时,身后旋即响起警笛声,那群逞凶斗狠之辈,闻声立刻遁逃。”总裁,你被弹扫中了背脊。我送你到医院!“洛基神色有些紧张。

 他却不以为高地看着泪眼汪汪的安骐儿,”别走!陪我--“突地,觉得眼前有些昏花,人便昏了过去。

 洛基连忙将他扛了出来,直奔和谐医院的急诊室…

 而安骐儿也跟着他们奔进急诊室。

 半小时不到,全台的媒体都知道蓝渥特因帮派斗殴而被弹波及,背部受伤,也意外地发现前些时因不堪久病轻生的柯怜人的女儿--安骐儿,也被卷入”绯闻“中,媒体并开始臆测他俩的关系。

 顿时,他们两人的关系成了八卦新闻的最爱,而蓝渥特在世界各地的女友,也纷纷从四面八方飞来台湾。

 头等病房里,蓝渥特正趴在病上,瞪着洛基大叫:”我只要安骐儿!其他人全部给我滚出去!“完全没了平的不羁与冷静。”总裁,我已经去请她来了。“洛基好声好气地安抚道。”那为什么还没来?“他又怒问。

 他怎么知道?偏偏不能这么回答蓝渥特,只好说:”我想就快来了。“”你想!你想什么?你要确定!快打她的手机!不然就去她老妈那里瞧瞧!“他没好脸色给洛基看。”总裁,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洛基道。”快去!“他火气来了。”是。“于是洛基退到门外,但并没有离开他的大门一步,而以手机联络李君,以便确认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保镖何时抵达。

 十分钟后,洛基再次敲着病房大门报姓名,”总裁,是洛基及李君。“”滚!“蓝渥待不耐烦地低咒。

 洛基还是违背命令走了进来,”总裁,为了您的安全,我们为您安排了四名全天候的保镖,保护您的安全。“

 突地,蓝渥特随手抓起桌上的舌板了出去--

 不偏不情地从洛基的耳际划过!”你忘了我让你做的事吗?“

 洛基立即低头致歉?总裁,请息怒。我这就去请安小姐,但请客这几名保镳夜保护您的安全。”

 “下去!”一声冷令,算是妥协。

 而其中两名保镳也立刻退至房门外,另外两名则在李君的安排下先行离去,待接班时再来当班。

 病房这时只留下他与李君,紧窒的气氛继起。

 “查出场我的是些什么人了吗?”他突然问。

 李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谨慎地道:“是火龙帮与地虎帮为了争地盘而波及您。两方人马的堂主都透过相关人士一再地向我表示,想要亲自向您致歉。”

 “不用!”他可不希罕。

 “好的,我会回绝他们的。可是我也担心这些人会以为我们故意拿乔,而真正对您不利。”李君忧心道。

 “哈--李君,你忘了,还是变迟钝了?我会怕这些无名小卒?”他自傲地说。

 “你当然无惧这些败类,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闭嘴!放话给他们,他们欠我一份‘情’,后再取!”他突然灵光一现,和这种人过招就是得“江湖味”些。

 李君旋即应道:“总裁英明。”

 “少拍马!你可以滚了。”他下着逐客令。

 “我晚上再来探望您。”李君颔首致意。

 “不用!快滚!”他可不领情。他现在只想见到安骐儿!

 在受伤的那一刻才讶然发现,他有好多话没有和安骐儿说,有好多事想和她一起做--

 天啊!他中这个女人的毒,竟然这么深!

 “洛基!”他又在房里大吼。

 房门再次被打开,来人却不是洛基,而是两个金发美女!

 “蓝,你怎么了?我好担心哦!”名为波菲儿的金发美人飞也似的奔近他的身边;而另一个名噪莎莉的金发美人却给她一拐子,趁势奔向蓝渥特。

 “渥特,我的爱,你怎么到这种蛮荒小岛,还被一些不知死活之辈伤了!我--好难受哦!”她刻意抓着自己丰口,一脸造假。

 蓝渥特见状,直觉倒胃口。

 这些女人从外表看上去无懈可击!但是那些言语、那些肢体语言…简直是做作、恶心!

 “来人!”他指着门外大喊。

 房门再次被打开,一袭黑衣黑的安骐儿与洛基同时走了进来。

 而那两个金发美女,已将她们的五爪金龙伸向蓝渥特的与颈…

 在对上惊愕不已的墨绿双瞳时,他知道怎么解释,安骐儿也不会相信眼前所见的景况,索什么也不说,只是远远地眺望着她。

 倒是两个金发美女沉不住气,异口同声道:“你是什么人?”

 安显儿看了看蓝渥特,并没有打算将那两双手扒下来,心口不痛了下,原来…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当洛基一再恳求她来看蓝渥特时,她以为他开始对自己动心了!所以,她心软的将母亲再次交给看护,急急来探望他,结果--

 竟是这样的画面!

 “你是谁?为什么来打扰我的男朋友?”波菲儿将搂在蓝渥特颈上的手收得更紧了。

 蓝渥特其实真想将她的手给剁了,只是他突然想看看安骐儿会如何面对他们的关系,而不动声

 而安骐儿却没有看透他的心眼,只知他任女人这么巴着自己,感到心痛。

 莎莉更夸张地宣布她的所有权,“不管你是谁,请你立即离开我未婚夫的病房!我们不想受到打扰!”

 安骐儿闻言后,心口仿佛被人了一把利刃…

 她怎么没有想到,他极有可能是别人的“丈夫”或是“未婚夫”?!

 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还是不愿正视这个问题?

 安骐儿小心地拾起失落的心,冷眼睇着蓝渥特,“你曾给我两条路的提议是否还算数?”她以中文问道,避免旁人听闻他们的对话。

 “你在说什么?!”两个金发美女突然抓狂问道。

 “闭嘴!”蓝渥特立时扒开她们放在他身上的手,惊冷地令道。

 两个女人立即噤声。

 “算数!你的答案呢?”他再认真不过地对上她的眼。

 “我选择陪你一周,酬赏全折现。”她不带感情地说。

 他的心口却缩了下,有种不能呼吸的紧窒感。

 他希望她陪伴他!但不是眼下这种“冰冷、漠然”的陪伴!

 “过来!”他逐如君主冷令。

 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羞辱感,但为了钱,为了母亲与她的未来,她踏出了沉重的步伐…

 “你们两个先回饭店!我的复健师要为我做复健。”他故意对那两个金发美女轻声细语,试图引起她的“热烈”反应。

 两个美人旋即放心地在他的边留下了印,兴高采烈地离去。

 “你也下去。”他也令洛基出去。

 待他们一行三人离开后,病房内只留下他俩。

 蓝渥特这时语出惊人地说:“替我擦澡!”

 “什--么?”她的脸顿时涨红。

 “就是你听到的。”他冷冷地觑着她,有点恶意、有点得意。

 “我不是你的--”她的话在口边便被打断。

 “你要赚这笔钱,就必须是我全天候的看护?他故作冰冷状。

 她真想夺门而出,真的很想!

 这太侮辱她了!他之前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才隔一天就全变了样?还是她根本就不曾真正认识他?

 见她起伏不定的口,他知道她在挣扎,而他却不想放她走!于是下猛药--”想想你的母亲,还有你的未来!“”你--“珠泪泫然泣,却被她了回去。

 他看在眼底,直骂自己浑球!却又强令自己不准心软,否则,便留不住她!”考虑好了吗?“

 她不语,只是靠近他的边,慢慢拿出书于下的脸盆。

 突然间,他咆哮道:”动作这么慢!你不要做了!“”你--“她受惊地起身,脸盆落地…

 泪夺眶而出,她连忙转过身子,奔至门边,抓了门把就冲了出去…”唉!“她走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折磨她?

 他喜欢她,而且好喜欢、好喜欢,不是吗?

 他一直不愿承认”爱“!他从不对女人承认这个字、这种感情!

 他是水手,漂泊不定的水手,只爱大海,只爱他的水蓝号!

 他对女人的”爱“,仅于策之间的爱,而非长长久久的爱恋!

 他只是喜欢她而已!他强烈地自我说服。

 但为什么他会为她牵肠挂肚?为她思惹情牵?

 他烦躁地抓着头皮…

 有一段时间,他想剪掉他最爱的长发!

 但”水妖“没了长发,怎能成妖?水手离了水,怎能称为水手?

 他的心陷入有史以来最大的纠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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