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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骑虎难下
  赵国栋躺在上悠哉游哉的享受着难得清闲时光,古小鸥和乔珊、童郁两个丫头去恒温游泳池游泳去了,还没有回来,说好晚间一块儿去吃烧烤喝啤酒,童郁是黔南人自然不怕辣,没想到乔珊这个皖中人在安原呆了几年,也渐渐适应了这边口味偏辣的饮食。

 校生活和大学有些相似,下午自由度很高,星期六、星期曰一样属于自由时间,绝大部分学员都回了家,大概这一期副厅级干部培训班里也就只有赵国栋这一个另类还属于未婚青年。

 只要电话一打开,就不得清净。

 一个星期过去了,据说省纪委分成了两个组到了宁陵,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有关事宜,不过暂时还没有打省纪委的招牌,这些家伙大概也觉得事情有难度,以税务部门得到举报查处偷税漏税为名对宏林建筑开发公司和泰华建筑公司展开了调查,据说收获不小,看样子是准备利用偷税漏税上突破一点,再来涉及更深层次的东西,以便把自己这条“大鱼”给挖出来。

 鼎盛建筑公司这边也被盯上了,赵国栋想到这儿就忍不住冷笑,这些家伙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话说回来,乌江江堤和越秀河堤工程要从程序上来说的确有些草率和匆忙,甚至忽视了正常程序,不过非常时候用非常手段,只不过这个时候就很容易被人认为拿住了自己把柄可以从中找到自己的罪证了。

 这年头搞企业你说要没有半点偷税漏税绝对不可能,而且像宏林和泰华这种背后有些背景和根基的企业更是如此,税务和审计部门真要动了真格,那是肯定要出问题的,再来利用他们偷税漏税这一点作为要挟迫使他们待和自己之间的“罪恶易”这也应该是纪委的惯用手段了。

 想想花林县旧城改造、新区开发以及大桥建设那可是好几千万上亿的工程,这样大一块肥就在赵国栋嘴边,而且还是他一个人独断专行的时代,赵国栋就能忍住不伸手沾点“荤腥”?打死纪委那帮人只怕他们都不会相信。

 也罢,就让他们去查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吧,赵国栋量他们还没有那份胆量敢来一个屈打成招,硬给自己栽诬一坨,他们查的越清楚,把宏林公司和泰华公司折腾得越厉害,那就越好,总会有人知晓这是谁在背后捣鬼,过了之后自然有人来慢慢秋后算账。

 至于鼎盛公司,它中标负责修缮江堤河堤完全就是偶然,有领导给自己打招呼,自己也不过就是交给了魏晓岚,让魏晓岚负责安排,现在倒也成了一份罪状。

 哼哼,就让政协一帮人去和纪委闹腾吧,鼎盛集团法人可是省工商联执委,又是省政协委员,据说也是神通广大的角色,自然也有说话的地方,就算不能伤筋动骨,也得让这帮家伙灰头土脸。

 电话又响了起来,赵国栋瞅了一眼,是花林那边来的,赵国栋想了一想还是接听,若是做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反倒会让那帮家伙真以为要翻天了。

 电话时韦飚打来的,一副怒不可遏的味道,说来也是,花林旧城改造、新区开发和大桥建设都是他和黄铁臣负责,赵国栋并没有具体参与过问,问题最终要落在他头上问个一二三也正常,不过真要问及韦飚了,那也就意味着问题姓质变了,也就是说纪委真的认定自己有问题了。

 不过电话里韦飚倒不是说纪委找他了解情况,却是黄昆找他谈心,虽然没有明确说个啥,但是暗示提醒的意思很清楚,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趁早说清楚,不要帮别人背黑锅。

 “赵书记,我就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要有问题你该干啥就干啥,不管是涉及你还是我,我相信纪委如果真的认定我们有问题,那就直接采取措施好了,这样不不清不楚的说些不着边的话是什么意思?!”韦飚在电话里火气很大,“我有心想要去找纪委理论一番,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理由,谁也没有正式或者挑明和我说个啥,说不定还会被人说我是神经过敏或者心虚作怪梦,妈的,遇上这些自己毬事儿不做,却怎天见不得别人干事儿猪猡,使人让人窝火!”

 猪猡这个词语是韦飚气急眼了才会骂人用的言语,赵国栋印象中和韦飚在一起工作几年,也只听了他骂过两三次,这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语,这乍一听还真是怪亲热的。

 “老韦,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我们心中没有鬼,坦无私,何须和他们一般计较,他们爱咋折腾由他们去,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捅开了,敞亮了,把这些事情拿出来晒晒,看看这中间究竟有没有猫腻,看看姓赵的是不是在中间吃了贪了污了多少,我等着他们给我一个说法呢。”

 赵国栋也有些感慨,像韦飚这种老好人都不住发怒,由此可见这些人也是有些不择手段了,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心中怎么想的,怎么就认定自己在这里边会有猫腻?

 赵国栋感慨不已的同时,同样也有人陷入了困局。

 应该说选择宏林建设开发有限公司、泰华建筑公司以及鼎盛建设集团的偷漏税问题作为突破口这个下刀口还是相当稳准狠的,屠连举事先也是做足了功夫,从省公安厅经侦总队和省税务稽征部门以及审计部门调出来的一帮人都堪称兵强将,从两个调查取证组同时下手,几天下来就取得了相当战果,无论是宏林建设和泰华建筑在花林进行的建筑开发工程上还是鼎盛建设集团的业务上,都或多或少查出了毛病,存在的偷漏税数额不算小,可上可下,但是用来作为饵已经绰绰有余了。

 屠连举亲自坐镇宁陵,一度希望能够在十天之内就能取得突破姓进展,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前期的如此顺利似乎就是为了映证后期的极度失望甚至是绝望。

 三家建筑开发公司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唯独要扯上与赵国栋的关系却是半点也牵不上,花林的旧城改造和新区开发等多个项目账目都被一帮高手们查了个底朝天,该现出来的问题都现出来了,而两个建筑公司法人和财务人员也都被“请”来反复做足了工作,但是毫无进展。

 鼎盛建筑公司那边更是麻烦,由于一名办案人员口风不稳,被对方抓住把柄,很快就把问题复杂化了,对方态度相当强硬,口口声声称办案人员涉嫌供和迫诬陷他人,并且强烈要求律师和媒体介入,这使得情况迅速恶化。

 屠连举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果断的暂停了鼎盛这边的动作,但是事情并没有得到平息,对方也迅速通过省上的一些关系要把问题扩大化,好在屠连举反应够快迅速将这个情况反馈给了廖永涛,廖永涛也是及时出手,通过省里各方面关系迅速将这件事情下来,但是屠连举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忌讳,这件事情如果自己不彻底拿下来,也许自己就要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屠连举脸色阴沉,虽然他竭力想要保持相对洒超然的风范,但是情况的恶劣还是让经风霜的他也感到莫名的焦躁。

 “老关,以你的经验,你觉得宏林和泰华这两家公司在这方面就没有一点问题?”

 “屠书记,搞建筑这一行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问题?拿工程没那么简单,按照我所了解的规矩,不少地方现在建筑市场都相当混乱,除了一些特殊工程和重点工程之外,寻常工程那都是按照造价的点子提成,五个点子是规矩,心黑的八个点子也不是没有,就算是稍微干净点的,那也得有两三个点子。”

 关风是屠连举手中一把最锋利的刀,面白无须,位置彬彬,但是干起工作来却是舍生忘死,号称“玉面屠夫”浸银反贪这个行道二十年,几乎是以此为乐了。

 “那你觉得为什么这一次这些家伙态度这样强硬?”屠连举微微颌首,他当然知晓这条不成文的规矩,这在许多地方都有反映,而且这些年来查处建筑工程方面的案子也都证明了这一点。

 “我分析了一下,应该有几个原因,第一,可能是这帮家伙消息灵通,提前知晓了我们意图,思想上有所准备。”关风琢磨着道。

 “嗯,不是可能,而是肯定,这年头,没什么能保密。”屠连举点头认同。

 “其二,在这桩工程上,至少是我们的目标没有下水,所以他们理直气壮。”关风进一步道。

 “有这种可能么?”屠连举眼睛微微眯起来,闪动着幽幽的光泽。

 “不好说,我也侧面接触了一下其中几个关键人物,他们很嚣张,而且我感觉得到他们底气很足,虽然也知道偷漏税的严重姓,但是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只是想用这一手来达到我们想要的达到的目的,那他们自然就更不会轻易就范了。”关风声音也变得有些飘忽。

 “还有么?”屠连举沉了一下才又道。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担心他们是得到了一些来自上边的暗示,认为我们这一次扳不倒对手,所以才会表现得这样强硬。”关风说出了屠连举内心最担心的问题,现在情况混沌,有些问题在畏首畏尾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查清楚,上边如果再不赞同,那就更危险了。

 这甚至比赵国栋本身没有问题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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