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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修真分筑基、化气、辟谷、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十一阶,每阶又分初中高三级。

 在修真界,有金丹易成,元婴难修之说,因为丹碎成婴时有四九天劫,能渡过去的人只十中二三,而能修到渡劫期的更是千中余一,至于渡劫到大乘,那是万中余一。

 清云门是大乘期高手创立的,在修真界颇有盛名,可惜清云门一直弟子稀少,又因为云梦大泽里的妖兽猖狂,每百年都要损掉几个弟子,前掌门玄真老仙是合体期高手,他在时还能撑得起场面,但玄真老仙外出寻找渡劫机缘,将掌门之位传给才出窍期的青辉真人,无疑让清云门从十大门派中层跌到最底,若不是玄真老仙虽行踪不明但到底没死,估计已经被除名十大门派之中。

 青辉真人自知资质有限,能不能修到渡劫期还不知道,他道侣息夫人停留在元婴期,师弟青方真人才进入出窍期不久,近年都不可能升阶,儿子琅轩资质虽然不错,不到百年已经是金丹期末阶,能不能成功破丹成婴还靠机缘,师弟那两个弟子就更不用说了,修炼一甲子,靠丹药辅助才堪堪修结出金丹。

 苏琬的出现,等于从天上掉下的馅饼,虽然知道苏琬的身份肯定有问题,但好资质的弟子难求,特别是好到如苏琬这般天生仙骨的弟子,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不说,即使再蠢,只要有时间,一个元婴期是跑不掉,所以青辉真人无视了一切的不对劲,把苏琬的出现定为上天所赐。

 青辉真人巴拉巴拉说完了清云门的光辉历史,郑重的交给她一本修真入门,抿着小酒,御剑去落霞谷跟师弟炫耀收了个好弟子,却忘了自己眉毛胡子全无,脑袋还变成癞子头,这一去,仅剩不多的掌门威信怕得丢光了。

 便宜师父,好像不靠谱…

 苏琬想着,不停打鼓的肚子,瞅瞅四周,明月高悬,飞瀑如练,花团锦簇的落霞山仿佛遮上了银紫面纱,美不胜收,可惜美景不能当饭吃,听着水潺潺,夜鸟鸣啼,肚皮唱歌的声音,一身寒气的冰山师兄如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般飘然出现,后面还跟着个冰山正太。

 “师叔,这是辟谷丹。”小月溪奉上一个巴掌大的瓶子。

 苏琬抓着瓶子,脸有些扭曲。

 辟谷丹是能让肚子不饿,但味道真不太好,她不想委屈自己,当着人师父的面小正太的脑袋,朝冷冷瞅着她手的冰山咧嘴一笑,问:“师兄,这里有厨房吗?我吃惯了烟火食,辟谷丹难以下咽。”

 “清五脏,食。”冰山师兄的声音沉。

 苏琬挥了挥手,“没事,师父不是说我天生仙骨,不用调理,大不了我多吃点菜就是,吃辟谷丹虽然不会饿,但营养不够,你看小月溪,瘦得皮包骨,脸色又这么苍白,真可怜见的,师叔一定养的你白白胖胖,走,不要厨房也没事,只要有盐就好,师叔烤给你吃。”

 说完也不管小月溪的意愿,拉着他就跑。

 说实话,苏琬有些怵冰山师兄,长得帅是帅,但冻起来特像她家那个从小缺爱,长大缺钙,兵营里混了十几年的老哥,据说老哥那盯谁谁发抖的功夫,是杀人见血练出来的杀气…

 “本来山上就够冷了,还不要钱的放寒气,早知道就把那虎皮拿来当披风。”

 小月溪被迫跟在苏琬身后,踉踉跄跄,回头望向师父,眼中有着他自己都没注意的渴望,琅轩微微犹豫,朝他点点头,见徒儿眼中的光芒瞬间被点亮,不由思考起苏琬刚才的话来,让小孩子吃辟谷丹真的会营养不够?

 “紫铁剑给我,我去打猎,你负责捡柴火。”对于用童工这种事,苏琬很没心理负担,因为她信奉不干活就没饭吃!

 “不叫紫铁剑,是青锋剑。”小月溪依依不舍,好似割般,皱起小脸递出青锋剑,听到捡柴,又拉拉苏琬衣袖,面色微红,细声打商量:“小师叔,天晚了,看不清东西,明天再烤好不好?”

 “你不能夜视?”苏琬诧异,低头看向小正太,小家伙红彤彤的小耳朵微微颤动,她用手碰碰,热得烫人,心中暗道:这里是修真界没错吧?清云门是修真门派没错吧?她这个等级为零真元为零的都有夜视技能,小正太怎么说也是个预备役修真者,怎么会这么菜?

 小月溪脚尖蹭脚尖,把脑袋埋在口,点头,眼眶开始发热,腹自怨自艾:连刚入门的小师叔都觉得他没用,丢了师父的脸…

 “有真元吗?没有用内力也一样,让内力运行到双眼附近的道,保持周天循环就好了。”苏琬拍拍小正太的脑袋,提着剑转身便走,回头,“快点动起来,别磨磨蹭蹭,不然等会没菜吃!”

 小月溪将信将疑,照着苏琬的话做,当内力过双眼时,突然觉得眼前一亮,暗夜里模糊的景象突然清晰起来,跟白天五彩缤纷的炫目不一样,映入眼帘的风景如同蒙上银紫的面纱,别有一番清冷的感觉。

 “小…小师叔真厉害!师父说只有到化气期才能夜视…她真的不是妖孽吗?为什么连师祖和师祖都没看出来?难道是仙人下凡…不对不对,仙人才不会穿那么羞的衣服,传说中的魔女才会为了****人不穿衣服,难道小师叔是魔女…呸呸呸,祖师爷爷在上,月溪不是故意的,请不要怪罪弟子以下犯上…”

 小月溪心里不停嘀咕着,从林间抱出一堆干柴,挂念着苏琬拿走了他的剑,不时伸长脖子朝传来声音的远处望。

 苏琬拎着只山,穿过树丛,眼中一亮,丢开山,“月光花?!”

 山扑腾扑腾跑了,苏琬混不在意,扑向前方空地,顶上花枝稀疏,月光直下来,照在那一片银色的小花上,花朵簇簇,随风轻摇,落下晶莹花粉,苏琬小心翼翼碰触,抬手嗅嗅指尖,荧光花粉带着宁神香气。

 “果然是月光花!灵气充裕,落霞山条件足;苛刻的温度,旁边是小溪,白天落霞山云遮雾绕太阳照不进来,也符合要求,月圆之夜,子时开花,花开两小时,竟然有十几朵,以前买一朵少说百万金币…运气啊运气,记住位置,下个月再来。”

 苏琬暗赞,口中啧啧有声,轻手轻脚寻了几片阔叶,细细洗净,拭干水渍,小心翼翼采集了月光花,尤不足,眼珠四转,不停的朝周遭丢鉴定术。

 “阴影草,阴影草…啊,找到了,月光花边上伴生的阴影草,制隐身符的必备原料,还有两株,今天运气真不错。”

 苏琬大喜,执起一朵月光花,轻轻摇晃,晶莹花粉洒落,草丛里显出两株朴实无华的小草,叶尖摇摆,收了月光花粉,身上光一闪一闪,正是阴影草无疑,苏琬趴在地上,小心挖土,将两株小草连挖起。

 “唰!”

 一道利光飞来,苏琬惊觉,护主怀中的草药,翻身一滚。

 利光过,却是一树枝,重重的扎在身后树上,震得花树摇晃,花瓣纷飞落下,再一细看,树枝上扎着条大蛇,比她胳膊还,即使七寸之处被钉住,也犹有余力张嘴嘶嘶吐信,出黑色毒,落到地上,青草瞬间枯萎,显然毒极强。

 苏琬一面暗叹月光花丛受此一熏,恐怕再也不会开花,一面拾剑刺向大蛇颈间金环之处,抬头看向树枝来的方向,瞧见一个白色身影,挥了谢道:“师兄,多谢了啊!要是有空,不如帮小妹打几只兔子山什么的,等会请你吃!”

 冰山师兄站在树梢,白衣飘飘,月光在他周身投影出一圈光晕,高洁孤傲,仿若天仙,对于苏琬的话,他既不说好,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扫视四方,随手折下几花枝,手一扬,花枝如离弦之箭,飞出去。

 苏琬收获丰盛,笑得见牙不见眼,抱着药草山菇,拎着串大蛇的剑,回到潭水边,小月溪已经升起火堆,拿出大包食盐,还从准备了两个陶罐。

 “砰,砰砰砰…”天空越过几道黑影,两只兔子三只野,哗啦啦落到火堆边。

 苏琬大喜,将山菇丢给小月溪,“去,择干净洗洗。”

 小月溪蹲在潭边,一面洗山菇,一面可怜兮兮的瞧着苏琬,心中哀怨,父亲留给他的青锋剑被师叔用来剥蛇皮、兔皮、皮,如果父亲有灵,一定骂他侮辱法器,不配做青锋剑的主人!但是…师叔即使是杀剖蛇,看起来也行云水,比琅嬛师叔练云舒剑法还好看。

 苏琬为大蛇开膛破肚,掏出蛇胆,正要往嘴里丢,瞧见小月溪含泪的目光,朝他一送,“你想吃?吃吧,你不说我哪知道你想。”

 小月溪面色一变,使劲摇头,差点把手中的山菇一抛,那条蛇他认识,是金环蛇,从大小看有近百年了。

 “师…师叔,有毒。”

 苏琬见他摇头,忙将蛇胆直接往嘴里一放,囫囵下,又在草药包里翻翻捡捡,拾了几朵红杜鹃含着,杜鹃花清热解毒,而且酸酸甜甜,刚好抵消嘴里的苦味。她手持木签,小心将毒蛇牙齿夹至一边,留待后用,然后熟练的撕蛇皮。

 “没眼光!金环蛇是小boss,当然有毒,蛇胆也比一般的要有用,不但明目,还能百毒不侵…唔,说是百毒,其实也就能抗一般的毒,要是加上醉仙、九香虫炼成丸,那才是真正的百毒不侵。”

 小月溪嘟了嘟嘴,心内腹诽,他才不信,要是金环蛇能炼解毒药,师祖早让捕捉了,这样去云梦大泽时就不会那么容易中毒。

 苏琬剥完蛇皮,剥兔子皮,剥玩兔子剥山。要说起来,清理山更好的办法是用开水褪,不过大概是采集术的原因,手有点不听脑袋的话,自动将猎物剥皮处理,剥完还将皮整整齐齐叠好,鞣制一下就能用来纫。

 兔子一只烤着,一只剁碎放陶罐里煮,山内外抹盐,两只肚子里珍菇枸杞参片,用洗净的树叶抱着,外面裹泥,埋火堆里,一只剁碎加小月溪拿来的香米熬粥,至于蛇,加上药材调料稍微腌制,又让小月溪从师父那偷了点酒,烤以后用热酒的蒸汽一熏,那味道,香飘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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