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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痨病
  周姨娘、谢姨娘带着儿女前来给候府人拜年,由于是年初一,她虽身体不适,但想着今天会有人来拜年,她还是起了,洗漱梳妆打扮了一番。

 略粉过的粉黛也是难掩腊黄苍白的肤,一夜过去,今笙觉得平亲的精神好像没有昨晚好,她先请了安,行了礼,还没有开口,母亲便轻咳了几声,她忙拿帕子掩嘴,待停了咳嗽之时,顾今笙已来到她的身边,就见她的帕子上有了血迹。

 她下意识的便把帕子给抓在了一起,周姨娘忙行了礼,关切的说:“夫人,您的身体抱恙,这几就让妾身在跟前服侍您吧。”这话当然不是她的真心话,她倒是巴不得她早去了,这病都拖了这么久了,看起来要死不活的,可就是拖着不去。

 候夫人自然知道她有几个真心,便摆了手说:“你把家持好就行了,我这里有丫环侍候着就够了。”

 周姨娘便忙低眉顺眼的说:“是,妾身一定会尽心的。”

 候夫人也不愿再作多说:“没什么事,都下去吧,我也累了。”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以她现在的身子和精力,她完全没办法去应付,有些事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候夫人发了话,大家也就不再多作逗留,屈身行了礼,退了下去。

 看人都退了下去,今笙握住母亲的手,发现她的手有些热,不似昨那样凉:“娘,您的精神怎么瞧起来还不如昨晚了,是不是您看爹没有来,您心里不高兴了,女儿这就请他过来陪陪您。”

 候夫人反手握住女儿手,笑了一下,有些凄凉,又有几分的心死,说:“都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在乎他来不来了。”看了一眼旁边的儿子,她有几分的言又止,最终还是说:“燕京,你也回去吧,就让笙儿在这儿陪陪我。”

 “是,母亲。”燕京应声,告了退。

 “笙儿,你哥那个人枝大叶,常不在家,后院里的这些腌胙事他不上手,但你不一样,你是个女孩子,又是这府上的嫡出小姐,将来嫁了人,为人正,你还是要管理一大家子的,有些话娘本来是不会告诉你的,怕你沉不住气,但你现在长大了,你也必须要长大,你不能再和云溪深,娘之所以有今这般的身体,都是云溪她娘害的,她们早晚有一天也会害了你的,你要相信娘的话,娘不会害你的。”

 许是一下子说得太多,又有些许的激动,她又咳了起来。

 今笙便忙轻轻拍了她的背为她顺了气,说:“娘,我信您,我都信您,我不会再和她深的,我也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您不要激动,您慢慢说。”

 候夫人缓了这口气,方才又慢慢的说:“周姨娘这个人向来是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若不是当年她从把从船上推落水中,我也不会落下这病。”

 这件事情今笙不记得究竟是哪一年了,也许是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她连母亲是哪一年病的都不记得,可见她对母亲的事情是多么的不上心,她倒是记得有这么一桩的事情,后来母亲也朝她提过,说是周姨娘害她落了水,想要害死她,让她小心周姨娘和云溪,那时她还小,她哪里肯听这话,转身就把这事给抛之脑后了,后来母亲便再也没说过,她也基本上忘记了这件事情。

 有一年赏灯节,母亲、周姨娘、谢姨娘,带着她们这群孩子去观灯,最后还租了个小船,绕着京城的太湖游玩一番,哪晓得母亲忽然就跌入了湖中。

 那,哥哥和他的朋友结伴游玩刚好路过,是哥哥跳入水中,把母亲从冰冷的太湖里救了出来,那时的哥哥也只是个孩子,上来后也冻得直打哆嗦,母亲也就一病不起了,落上了这病

 母亲忽然提了这事,她便仔细问上几句:“您当年跌入太湖,是周姨娘推的,可您为什么不告诉父亲?”

 提到这事候夫人已是绝望,甚至是有一丝的恨意,说:“那些年周姨娘得宠,你父亲哪肯信我的话,他以为我嫉妒周姨娘,自己跌入了水中,或者是自己故意跌入水中来陷害周姨娘,当时没有任何人证物证,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船尾在赏月…”

 说是赏月,不如说是望见明月便想起更多的往事,那些年,候爷也宠爱过她,甚至与她单独坐船游玩整个太湖…但好景不常长…

 谁曾想,就在她独自站在船尾心思重重的时候,会被人突然推了下去。

 原来是父亲不肯相信母亲,母亲的子向来倔强,被父亲如此误会,恐怕也很难释怀,时间一久,两个人的感情便越来越远了。

 今笙觉得心有些痛,当年她也曾经这样误会过母亲,不愿意听她胡说八道,她眸中微微泛红,说:“娘,您放心,女儿一定为您讨回这个公道。”

 讨回公道,她倒也不指望了:“娘只是希望你处处小心,不要做出引狼入室的事情,这深院里,除了你亲兄长,哪有值得信任之人。”

 “娘,我明白,您说了这么久,到上坐着吧,那里暧和。”

 候夫人也不知道女儿为何就开窍了,但这总归不是一件坏事,也正因为她瞧着她开窍了,她才敢再一次重提了当年的事情,让她一定要远离那对母女。

 初一那天开始,顾今笙便每亲自下厨,学着如何煎药,学着去厨房做菜,前生她没有在母亲身边亲过孝,今生,她誓要好好在母亲跟前尽孝。

 她请柳嬷嬷专门去了一趟外祖母家,请了大夫过来,初五的时候为母亲再诊断一次,开了药方,按着他的药方煎药抓药。

 候夫人病了多年,由当年的寒气入体到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病那样开个药方便可以治疗,送大夫走出去的时候今笙一边听一边询问,大夫气沉重,也不敢往轻了说,如实相告一番,最后终于是明白了母亲到底都是哪种病,有多严重。

 送走了大夫,她的心便沉了下来,像一块大石头似的在了那儿。

 痨病…难怪母亲咳嗽的时候会出血…

 她眼眸有些润,她不想母亲死。

 这段时间,云溪也找过她几次,她没有见她,她现在在等一个契机,等赏灯节的契机。 Hut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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