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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嘿,王八!
  花清月的是苍族的木匠手工打造的,尺寸什么的,和市面上的不一样。

 苍族讲究睡得辽阔,以前以天为盖以地为,现在人虽往屋子里钻了,但屋子里的家伙都得做大做广。

 花清月的,估计是三米乘三米的,四四方方,木头一瞧就知道是实心儿的,结结实实,怎么折腾都不会塌。

 等花清月把上的东西全都挪下地,腾出完整的给叶让看时,木偶叶让感慨道:“实话说…刚刚你哥哥提议我们分开睡,我那时还是有点同意的,毕竟我们要有条礼貌线。但现在看见你的睡榻,我感觉你哥哥,实在太小题大做。这么辽阔的睡榻,现在的我就是在这上打十八个滚,都不一定能碰得到你。”

 花清月红着脸说:“那也是同共枕。”

 叶让提醒她:“你不能跟狗睡不算睡,毕竟昨晚那狗也是我。难道狗可以,人形就不行?”

 花清月不打算作答这个问题。

 睡前,花清月给叶让分了个枕头,木偶叶让整张身子都陷在枕头中,舒服地夸花清月:“女孩子就是心细。”

 “晚安。”花清月熄灭了灯。

 黑暗中,木偶叶让咔吧咔吧转过头,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说道:“花清月,我来给你出道题,你躺在上后可以思考一下…”

 花清月:“?”

 木偶叶让说道:“科幻文学界有一本很著名的书,名字叫做《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以此为题,你可以睡前思考一下,木偶叶让今晚会梦见木偶月吗?”

 花清月不懂。

 花清月不是不懂他的问题,而是不懂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

 于是,花清月问了:“…这个,思考的意义是?”

 直男叶让耿直回答:“没什么,就是怕你会睡不着,太尴尬,给你想点有意思的议题…”

 呵,敢情这还体现了他的温柔与关怀。

 花清月:“…不必。”

 叶让:“那…会尴尬的吧,我们俩…”

 昨晚再怎么说,他也是一狗,不算人,不存在这种同共枕又一起清醒着尴尬的情景。

 结果,花清月回答:“不会尴尬,你一个木偶,我还能非礼你?”

 得,人家姑娘根本没把他当人看。

 花清月又道:“再者说…木偶啊…没有那什么…”

 没有丁丁的木偶,连男木偶都不算,谈何尴尬?

 叶让:“你要提这个,我就尴尬了。”

 一片死寂。

 又过了好久,花清月听见叶让哔哔道:“花清月,我严肃认真地考虑了,我认为必须向你解释清楚,虽然你眼看不到,但它是存在的,而且存在感很大!”

 花清月:“…”她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吗?

 花清月抓起一条毯子,扔向背后,盖住了叶让。

 叶让:“…就算你会害羞,我也得解释明白。成年人了,再者说,你早晚要见它,所以我更要明明白白说,它功能很好,尽管今天很折腾,且外表上看,它似乎消失了,但我确定,我的原零件,一个都不缺,运转健康!”

 花清月:“闭嘴,睡觉,再说话我就当你缺什么在乎什么!”

 这招很管用,叶让憋屈闭嘴了。

 姑娘虽然没把同的木偶当汉子,但汉子却知道,睡在他身边的是他热烈追求的姑娘。

 心上人,梦中人,他心之向往的姑娘…

 叶让胡思想,看不见的部件活跃了起来。

 是,事实就是如此,虽然外表上看,木偶没有这个外显部件,但锢在木偶中的叶让却什么都没缺,什么都没少。

 现在,属于花清月的气息萦绕着木偶叶让,又因为体型的差距,花清月的气息存在感异常强烈,叶让仿佛躺在花清月的身上,连枕头的柔软也带上了令人浮想联翩的温度。

 叶让可的有了反应。

 然而脖子以下似乎是在严格遵守国家规定的尺度,竟然不能动弹。他空有手脚,却不能排解尴尬,只好用大脑来冷却。

 不管花清月有没有数羊,木偶叶让数起了木偶羊。

 “一只羊…跨栏,咩,两只羊…跨栏…咩咩…”

 叶让采取这种方式,来忽略他隐身的小兄弟。

 啊,灵魂好饥渴。

 啊!好烦躁!

 啊!救命!不想做木偶,我想回去…回去。

 叶让在呐喊中彷徨,在彷徨中呐喊,忽然,一记空气锤拍下,砸在他的膛,叶让一个窒息,如同溺水,猛地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

 心脏砰砰直跳,怕是一张嘴,心就得蹦出来掉地上。

 叶让眨了眨眼,能够自主眨动的双眼令他惊喜。

 他的手指摸上了眼睛,感触到了皮肤的柔软和温度。

 “我变回来了?”

 叶让摸完脸,看向自己的下半身。

 GOOD!

 非常好,回来了!

 叶让开心极了,他转过身,正要将这份喜悦分享给花清月,并且让她眼见为实之时,忽然瞄到了头的时钟。

 夜里三点整。

 花清月的呼吸声很规律,她睡得很

 叶让轻轻俯下身,借着点从窗口洒进来的月光,温柔注视着花清月。

 “阿月团子。”

 叶让低声叫她的名字,并不是想将她唤醒,而是…这个名字就在舌尖,只有把它轻轻送出去,才不会失去这夜的静谧一样。

 叶让的手指慢慢探向她,从她铺在枕上的头发开始,从她的发梢开始,一点点抚摸上去,到她的额角,再到她的睫

 叶让的手指沿着她眼睛的起伏弧度,又滑到她的两颊和角。

 “我喜欢她。”叶让心道。

 他撑着脑袋,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花清月。

 睡中的姑娘,像极了盛开在温柔乡的花,缓缓释放着她的美,不尖锐不张扬,美得令人舒心,美得温文尔雅,细水长。

 “是我赚到了。”叶让轻声说,“不管变什么,我都不会后悔对你示爱。”

 叶让说着,又凑近了些。

 他微微眯着眼,又将声音放低,低到连他自己分不清是心语还是话语。

 “我想做一些不太绅士的事。”叶让说,“我想轻轻吻你的,女士,未经你允许的那种。”

 这可能叫趁虚而入。

 但…月也正美,姓夏目的外国友人可借月光表达我爱你,那我也可以衬今夜刚好的月,今夜刚刚好的距离,用这一吻表达我爱你。

 叶让低下头,极其诗意,也极其不绅士地,偷吻了睡的花清月。

 美妙转瞬即逝,捕捉不住,却能让直男独自欣喜到永恒。

 “有这一吻,姑娘,让我变什么都无怨无悔了!”叶让真情实感道。

 苍族聆听人类愿望的神,可能真的很看不惯叶让。

 叶让刚这么想完,就收到了苍天的反问:“哦,是吗?真的变什么都可以,变什么都无怨无悔吗?那,变这个呢?”

 实践出真知。

 老话说,不要相信男人们的誓言,不信就看现在这位,肠子悔青的叶姓男士吧。

 叶让,在偷吻完花清月后,遭到了报应。

 嗯,首先,叶让眼前的枕头和,又变大了,这就证明,他又在缩小。

 但此时,叶让先生并不惊慌。毕竟一回生二回,不就是再变回木偶嘛?我习惯了。

 然而…

 过了会儿,叶让觉得不太对劲。

 他的手脚可以动,而且,似乎又多了条尾巴。

 嗯…难道,是又变回狗了吗?

 叶让抬起“爪子”想要看看自己的品种。

 而这么一看,几乎要了他半条魂。

 我!他!娘!的!变成这么了?!

 我的手是什么玩意?

 啊!my eyes! my eyes!!

 这绿色的是啥?

 啊!我好像多了个壳子!

 我是什么?我现在是什么?乌吗?是乌吗?

 啊?

 叶让噗通一声,从上砸下去,飞速爬向门口的穿衣镜。

 清凉的晚风拂过,吹跑了月亮周围的薄云,月光照在叶让的身上,仿佛舞台上的聚光灯打在了他头顶,体贴地让他看得更清楚,不放过任何一个精致的细节。

 叶让惊恐地睁大了眼。

 然而,现实中,不管眼睛睁得再大,也是绿豆大小。

 镜子中的叶让变成了一只常见的爬行动物,背上有壳,四肢和小尾巴都可以缩进壳子的那种。

 说好听点,叫

 传统点,叫鳖。

 不文雅的叫法呢,则是…王八。

 叶让如遭雷劈,在镜子面前呆滞了一个小时。

 然后,他决定离家出走。

 不,千万不能让花清月知道他变成王八了。

 他,叶让,二十六岁归国精英,国之栋梁,天之骄子,绝对不能和王八,划等号!!

 头可断血可,变王八不能有!

 更何况是绿色的!

 更不能接受了好吗?!

 “报吗?”叶让极慢极慢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来找这个因。不能再这般折腾下去了…”

 他转了个身,四爪调整方向,飞快朝门外爬去。

 为了拱开门,叶让使出了吃的力气,结果用力过猛,门开后,他整只鳖冲了出去,翻滚着摔下楼梯,背壳朝地四脚朝天,在地上旋转。

 叶让慢道:“啊,忘了…”

 忘了刚刚摔下来时,把四脚和尾巴都收进壳子里了。

 嗨,这下可好,还得…还得费劲翻个身。 Hut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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