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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程烬生x沈听溪(完)
  霍家的崽子出生在夏末, 老爷子给曾孙子起名“霍朝”满月后, 小小霍的脸长开, 皮肤比同龄的孩子白一个度, 圆滚滚的像只汤圆。格@格@小说

 徐星眠索给小小霍起了个小名叫小白。

 霍承骁眸光沉沉,盯着摇篮里的小不点,“这名字有点耳。”

 徐星眠一孕傻三年, 记忆力骤减, “有吗?谁家的孩子也叫这个名?”

 霍老板沉思,“隔壁孙叔叔家有只博美, 叫小白。”

 “…”大概是男孩子,小白比较闹腾, 喜欢徐星眠的长头发,于是对所有女生的长头发都抱有莫名的喜爱。

 满月酒当,霍承骁请了众多好友,陈珩带着顾梨到场,小白瞧见顾梨干妈的长辫子, 用沾口水的小手指去抓她的头发。

 小孩的力气不大, 顾梨任由他玩儿。

 过了一会儿, 程烬生发来消息,他迫不得已需要回伦敦处理琐事,徐星眠便抱着小白出门, 门口停了辆黑色宾利。

 车里不是一个人, 副驾驶还坐着个老朋友。

 沈听溪打过招呼, 就想推门下车,结果被徐星眠拦住。

 “没有什么秘密要聊呀,就想抱着小白来看看他舅舅。”徐星眠打趣,补充道,“顺便看看未来的舅妈。”

 小白很配合地笑了起来。

 程烬生伸出一手指去捏小白的手,小孩的手指只有他一个指节那么长,似乎有心灵感应,小白握住他的手,黑葡萄的眼睛映着男人的脸。

 它仔细打量他,好想要把他记在心里。

 徐星眠垂头,对怀中的小团子说:“小白你快问问舅舅,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程烬生无奈勾起角,“他才多大。”

 徐星眠:“你要是回来的晚,小白肯定把你忘了。”

 程烬生怎么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深意,“嗯,那我争取早一些回。”

 预料到她下一句话会说什么,他往后靠住椅背,视线定格在小白身上几秒,后又上移,原先被他捧在手心上的小姑娘都做母亲了,好像再一转眼,他们就该老了。

 “下次,就不走了。”

 下午三点十五分的航班,离开霍家老宅,司机直接送他们去机场。秘书办理完值机手续,程烬生侧身看向身边的人:“我要走了。”

 沈听溪点头,上前一步抱住他,两人确定关系快半年,程烬生将他的秘密坦然托。

 这份信任,她无论如何也不敢辜负。

 “你能不能把我一起打包带走?”她拖着声调耍赖,“不行,我舍不得你。”

 程烬生搂住她的,轻轻掐了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沈听溪仰头,“你不是说我什么都会吗,我陪你过去能解决很多麻烦。”

 程烬生摇头,“不可以。”

 “…”她明显感受到对方语气中的强硬,他鲜少用这种口吻和她说话,就算是陷入□□也会顾及她的情绪。

 沈听溪知难而退,行吧,她等。

 小白花样多,晚上闹得厉害会把徐星眠留在婴儿房中一整晚。为了方便照顾他,主卧与婴儿房打通,他一哭,徐星眠几乎是条件反上坐起,趿拉上拖鞋就往隔壁跑。

 霍承骁吃透了儿子的花招,每次她一面,那哭声立刻就消失。

 哪里是多了个儿子,简直是多了个情敌。

 今天小白一哭,霍承骁揽住怀里女人的,“别去,让他哭。”

 听听,这是亲爹说出来的话。

 徐星眠笑着打开他横过来的手臂,“别闹,我去看看。”

 第一轮,霍承骁败下阵来。

 小白会爬了之后,在婴儿房中四处爬,肚子的腹黑不知跟谁学的,从小显端倪。

 有次躲在底,瞒过了来照看的阿姨。

 徐星眠吓得离开公司,匆忙赶回家,然后看到霍承骁揪着儿子的衣领,冷脸教训:“我看你就是像舅舅,肚子坏水!”

 徐星眠歪头,无奈笑道:“你别冤枉我哥哥,他才没小白那么野。”

 霍承骁眯眼,伸手捏她的,“你的意思是像我了?”

 徐星眠眨眨眼,神情无辜:“我可没说。”

 -

 下半年华士顿与环海国际在商场掀起血雨腥风,程烬生被伦敦总部剔出管理层,对环海国际的穷追猛打更为烈。

 所有的风波终止于新年到来前,华士顿掌门人突发隐疾去世,新任掌门人为Huston唯一的儿子。

 但出现在视频里的那个人,却不是他们认识的样子。

 距离上一次通话,已经有两月有余。

 沈听溪得不到有关程烬生的任何消息,好像她与他的世界完全隔离,飞去伦敦,却被挡在华士顿庄园门前,向周围的人打听,他们声称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真正的Huston出现在她面前。

 棕发蓝眼,五官深邃,活一个欧亚混血。

 可他不是程烬生。

 沈听溪上前拦住他,语气急促:“程烬生在哪,请你告诉我他在哪?”

 任何一个商业帝国权力交接,难免会出现继承人厮杀的局面。华士顿作为伦敦知名财团,换位却没有一丁点波澜。

 非常自然地,父死子继。

 Huston笑眯一双桃花眼,他不懂中文,听身后秘书的翻译。

 “很抱歉,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沈听溪高悬的心一点点失落地坠下,甚至失去礼节抓住他的胳膊:“麻烦您,告诉我!”

 他微后退一步,大概天生风情种,对于女人的接近毫不在意。

 “我喜欢亚洲的姑娘,你正合我意。”

 ——他用的英语,表述更为骨。

 沈听溪警惕地后退一步,“抱歉,您并不合我意。”

 Huston似乎失去兴趣,无奈耸肩,“好吧好吧,服了你。我带你去见他。”

 庄园内置的病房前,家庭医生坐在位置上翻看各项数据。

 沈听溪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站在门前,还没有勇气推门进去。倒是一旁的外国佬,大剌剌靠在门框上,好心帮她打开门:“去吧,你想见的人就在里面。”

 程烬生曾经最厌恶的场景,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

 沈听溪看着躺在上用呼吸机维持生命的男人,心脏狠狠钝痛了一下。

 外国佬再次“好心”解释:“我那父亲救了他一条命,他要走,当然得把命留下咯。”

 瞧瞧,多么云淡风轻的口吻。

 外国佬叹口气,还遗憾:“只是可惜,他命好,比我父亲活得久。”

 沈听溪冷眼看他,“请您出去。”

 外国佬装作害怕后退一步,“哎呀呀,美女生气不好看,我…”

 沈听溪作势要关门,可是他的手搭在门框上,她眼睛一眨不眨,“伤到您我不负责。”

 外国佬瞬间缩起手,啧声。

 门砰的一声合住。

 上的男人额头包着纱布,安静的躺在那,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睡衣,整个房间没有病房那么压抑沉重的气氛。

 童话里都是公主等待王子来吻醒,然后幸福的在一起。

 怎么轮到他们,角色就突然逆转了。

 沈听溪蹲在边,抬手蹭了蹭他的脸颊,“你不是和我说,马上就回去了吗。”

 两个月前,他们通电话的场景浮现在眼前。屏幕中显示出的脸清瘦,眉眼间深藏着疲倦,大概是计划马上成功,他的话语都是轻快的。

 沈听溪问他,你回来之后,可不可以娶我当徐太太。

 程烬生笑,反问:“当程太太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她希望历尽艰险,他能以最初的模样归来。

 记得高三毕业她到环海实习,原本Hr是不愿录取她的,刚成年,工作经验不足,也就工作三个月,不值当浪费时间。

 作为面试官之一的新任总裁,笑着打趣那位古板的阿姨。

 “年轻人多尝试是好事。”

 然后,她成了总裁办给秘书姐姐端茶倒水的小助理。

 那样优秀的一个人,本该前路坦途,但突生变故,将他变成了另外一个,连父母都不认识的人,甚至被人利用去对付最亲近的人。

 程烬生说他这几年过得像一场梦,突如其来的真实感,是遇到她。

 —

 国外的新年,仅限于附近的一条唐人街。

 年味蔓延至华士顿庄园,Huston吩咐佣人挂上红灯笼,又请来中国厨师,准备趁程烬生昏的空隙,撬他墙角。

 到了晚饭时间,沈听溪没下楼,他便亲自上楼去请。

 沈听溪帮程烬生擦试过身体,准备回房休息,沈长海打来越洋电话,她情绪不高,强撑着笑和老爹问了声新年好。

 打开门,外国佬手里捏着一支玫瑰,摆了个自认为很气的pose。

 沈听溪无视他,绕过挡路的障碍继续走。

 外国佬拦住人:“你跟我吃顿饭,我就告诉你一个消息。”

 沈听溪:“让开。”

 “有关程烬生的,你不想知道?”

 预料之中,女人的背影顿住,她机械地转过身,表情带着警告:“你最好有好消息。”

 这顿年夜饭,是沈听溪二十多年来最难以下咽的一顿。他请来的华人厨师可能是川菜爱好者,所有的菜放辣椒,她最不能吃辣。

 沈听溪面不改下嘴里的食物,嘴辣的通红。

 “你说吧,什么消息。”

 外国佬有些懵,没想到她的忍耐力那么强,“家庭医生说,他的身体特征都恢复正常,近期就能醒来。”

 沈听溪暗淡的眼神突然亮了下。

 她抿了下嘴,垂下头,绷直的线忍不住上扬出一个微小的弧度。

 还好,还好。

 她马上要等到了。

 沈听溪鼻尖一热,温热的出来,她出两张纸捂住鼻子,脑袋被辣椒辣的昏昏沉沉。

 外国佬惊呆了,这女人果然是神奇的存在。

 鼻血还笑得出来!

 —

 二月底的英国,气候温暖润,院子里的常青灌木丛中零散开着几朵海棠,负责修建的大叔拿着巨大的钳子给树木凹造型。

 沈听溪起后,坐在靠窗的贵妃榻里醒神。

 今天是个好天气,也是在普通不过的一天。

 她放下窗帘,绕到卫生间洗漱,年夜饭那顿辣,让她整个人虚弱了半个月。

 房间门半掩着,有人敲响门。

 她闭着眼也能猜到是谁,含着牙刷含糊不清打法他:“你有这闲工夫,就去院子里帮我摘点新鲜的花。”

 “…”对方沉默,脚步声再次响起,越行越远。

 沈听溪叹口气,闭着眼抹上水

 房间里太阴暗,有可能会致郁,她闭着眼走到窗户边,哗啦一声拉开曳地窗帘。

 和煦的阳光入,轻盈的光线落在她眼皮上。

 沈听溪睁开眼,视线放远,收回的途中捕捉到花丛中浅淡的身影。

 晨间薄雾未散,他站在那,就像半隐半现的神明。

 沈听溪听到腔中的那颗炙热的东西发出强烈跳动的声音,她看见那人手中握着一束花,缓缓转过身。微风掀起他的衬衫一角,不舍得纠着他的身体。

 时间有多快,从秋天到次年春天,从渐凉到温暖,从被秋风吹黄的落叶到郁郁葱葱的草木。

 我看见你,在视野之内。

 而你,终于回到我的世界。

 多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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