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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为江山俯首无言 常嬉闹怒目有
  一辆豪华马车从王宫里缓缓驶出,护卫们整齐的脚步声和车轱辘“吱呀、吱呀”地一起回响在宽广的街道上。

 下了早朝,给母后请了早安的姬子夷靠在马车里,似是有些疲惫地合着双眼,心里却翻腾着。

 那朝堂之上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楚国屈巫大言不惭地说:“齐秦两国雄踞东西,现在是楚联秦,晋联齐,晋楚争霸,贵国介于两强之间,想必会有一个明智的选择吧。”

 朝堂上一片沉默。父王沉默着,自己沉默着,六卿也沉默着。整个朝堂凝固成了一坐冰山,寒意,正一点一点地浸透着每个人的心腑。

 见屈巫如此傲然,自己再也不住怒火,正要开口说话。不料,司马易韶站了出来。他说:“屈大夫,贵国和晋国等都意图称霸中原,我等小国,早就纳入贵国之盟。然贵国却仗着国力强盛,连年攻打我等小国,割城让池,是何道理?”

 屈巫头一扬冷着脸说:“晋来降晋,楚来附楚,丧失原则何来信任结盟?”

 易韶当时显然也是被怒了,也冷冷地说:“楚庄王年轻气盛雄霸中原之心路人皆知,然可面临的问题是晋国渐强大。我国则是晋楚争霸之的缓冲地段,谁都想要却谁都要不去。一但缓冲地段受到威胁,想必两国都会无条件来救!”

 没想到屈巫狂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竟然强硬地说:“既然贵国如此认为,那就拭目以待吧。”

 拭目以待?什么意思?难不成会大军境?可气的是易韶当时也算是强硬,可退了朝后却没了下文,到底我们该如何应对,总得和我这个世子商量一番吧!

 一连几,朝堂之上易韶的人影都没见到,让人传了几次话都是易韶出去巡防不在都城。可有人报告说心瑶落水时见到他的身影,更让人起疑的是前竟然是他命令打开城门放屈巫出了城。可恨之极!

 好,你不见我,我登门找你,看你如何! 堂堂世子未来国君,为国事屈尊去臣子的府邸,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姬子夷恨恨地在心中说。

 马车停了下来,姬子夷下车看看了“司马府”三个烫金大字的匾额,嘴角微微地动了下,快步走了进去。

 早有家臣进去禀报,易韶不急不慢地走了出来。

 “不知世子驾到,臣有失远…”易韶看似恭敬,实为倨傲。

 姬子夷宽宽的衣袖一摆:“免礼,进去说话。”

 易韶不再言语,将姬子夷让到了客厅,请姬子夷坐下,自己依然站立。

 姬子夷下心中不快,说:“司马不必拘礼,坐下畅谈。”

 易韶抱了抱拳,算是作了礼,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姬子夷稍作沉默,便单刀直入地挑明了自己来意:“司马,晋楚争霸,既然我国成为他们双方争夺的焦点。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何我们不能改变晋来降晋、楚来附楚的被动状态。争取主动呢?”

 “谈何容易?多年来我们几乎一年就要被迫打三次仗,国库早已空虚,百姓不堪重负。拿什么争取主动?”易韶立即不客气地反驳。

 姬子夷心下明白,易韶说的是实情。一阵沉默之后。姬子夷仿佛下了决心重重地说:“诚意附晋。”

 “不妥。现在晋国正虎视耽耽地要攻打我们,我们主动附和,少不了割城赔款”易韶断然反对。

 “我们假意攻打亲附于晋的宋国,借晋救宋之机与晋媾和。”姬子夷终于说出了自己考虑多的想法。这个想法过于大胆,他需要易韶的支持。这是他今屈尊俯首的主要目的,至于其它之事,只能是暂且搁置不提。

 确实是个好主意。易韶心中肯定但脸上却不动声。三月三那晚,屈巫已将自己绑到了他们的战车上。只有助楚庄王称霸中原,郑国才有可能易主,自己经营多年的苦心,才可能有结果。

 “这…也许能行。那就依世子之言吧。”易韶故作迟疑地说着,心中却是转开了主意。

 “还待请示父王再做决断。”姬子夷说。

 两人正商议着,忽见家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小公主和成公子在大门口闹将起来了。”

 姬心瑶和姬子蛮从密道出宫后四处闲逛,远远地看到姬子夷的车和护卫,姬心瑶高兴地说:“快看,大哥的车。”

 姬子蛮轻声嘀咕:“大哥找易韶干什么?”

 两个人走到司马府门前,姬心瑶就要往里闯,却被姬子蛮拦住说:“大哥一定有要事,我们不可进去。”

 正在此时,易成带着几个家丁招摇地出现在门口。姬心瑶一看,嘿,可不就是那天桥上的混小子。冤家路窄啊!

 姬心瑶立马对姬子蛮大喊道:“子蛮哥哥,那天就是他把我推到水里的。”

 “哦?易成!好大的胆子!”姬子蛮冷冷地说。

 “易成?是司马家的?”姬心瑶抬头看了看“司马府”匾额。

 易成听到声音,抬头看去,竟然又是那个刁蛮小公主,旁边还站着凶神恶煞一般的二公子。

 易成浑身起了一阵皮疙瘩,真倒霉,家门口遇到灾星。见那两人横眉冷对的样子,只得上前点头哈地赔罪说:“二公子、小公主息怒,那天是在下有眼无珠,恳请二公子、小公主恕罪、恕罪。”

 姬心瑶偏偏不依不饶地说:“有眼无珠?我看你的眼珠子在眼睛里啊,把它挖出来才叫有眼无珠是不是?”姬心瑶伸出手指,慢慢地伸到易成的眼睛前,做着挖眼珠的动作。

 易成吓得浑身发抖,姬子蛮哈哈大笑,姬心瑶越发得意地将手指放到了易成的眼睛上。

 “心瑶,胡闹!”匆匆出来的姬子夷一声断喝。他急速走过来,将姬心瑶拉到一旁,沉着脸说:“你怎又出宫?”

 姬心瑶嬉皮笑脸地喊了声:“大哥,我是来找你的。”

 姬子夷不再理睬姬心瑶,转身斥责道:“二弟,刚一解你又带着心瑶跑,父王的旨意抛之脑后?”

 “大哥,我…”子蛮不知道如何回答。

 “小公主安好!”易韶走上前来。

 “司马,真的是易成把我推到水里的。”姬心瑶很委屈地说着。

 易韶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微笑着说:“小公主,三月三那天,臣已教训过小侄。若小公主仍有委屈,他两鞭解气。”说着,将随身携带的马鞭递了过来。

 易韶这一招,得在场的人都颇为尴尬。姬心瑶看着马鞭,不知自己如何是好。

 姬子夷见状,不快地对易韶说:“司马,小孩子嬉闹,不必在意。”然后,拽着姬心瑶的胳膊说:“跟我回宫!”

 到了马车前,不由分说抱起姬心瑶,踏上护卫早已放好的脚凳,就上了马车。

 姬心瑶缩在子夷的怀里,闻到子夷大哥身上有种非常好闻的幽香,不使劲地着鼻子嗅着。

 “嗯?怎么了?”姬子夷将姬心瑶放到靠坐上,见她傻傻地闭着眼睛,奇怪地问道。

 “啊,大哥,我晕。”姬心瑶睁开眼睛,随口胡扯着。姬子蛮原本想溜掉,却被姬子夷也喊上了马车,劈头盖脸地好一通教训,姬子蛮涨红了脸,“哼哧”半天没敢回嘴。

 是夜,司马府邸飞出了一只信鸽,在茫茫的夜中穿云破雾,停在正往陈国途中的屈巫车上。 Hut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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