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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玉堂珠殿苦肉计 软语温香媚君
  果然,不过半月,陈灵公轻车简从来到了株林庄园。

 姬心瑶笑盈盈地到了大门口,折下拜,轻启朱,娇声喊道:“大王,怎到今才来?”

 姬心瑶穿一件淡粉蝉翼纱衫,上披翠水薄烟纱,隐隐地现出里面的白色绣金丝抹峰微微突起。娇面红霞衬,朱绛脂匀。柳软摆,杏眼曳斜,一股幽香袭面而来。好一个千娇百媚,好一个天姿国

 陈灵公见姬心瑶如此打扮,微微一笑。他扶起姬心瑶,揽着她的,轻声调笑:“想寡人了,是不是?”

 姬心瑶娇羞面地微嗔,陈灵公笑着拥起她往主屋走去。

 一路走去,果然与之前大不相同,屋子前后都环绕着奇花异草,姹紫嫣红,芬芳扑鼻。进了屋内,只见珠帘垂地,辉生四壁,室馥郁,香之气扑面而来。

 陈灵公笑着四处看了看,觉得比王室寝宫还巧,不由点头称道,看来姬心瑶是花了一番心思。

 那王宫一夜销魂,过后细想,他总觉得姬心瑶转变的太快,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理不出个头绪。

 按常理,姬心瑶青春寡居,身边没有嘘寒问暖之人。正当芳时候,白昼初长,自是耐不住寂寞。可她是按常理出牌的人吗?

 可若不是,她为什么会如此刻意奉承?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尤其一想到冰蚕和姬心瑶会使毒,陈灵公的心就有点疑惑。到底是一国之君,还是有着一定自制力的。他决定克制自己,先把这些谜团解了。

 陈灵公拉着姬心瑶在软榻前坐了下来,姬心瑶见他并不似那王宫急不可耐,心下自是明白,吩咐丫鬟送上酒菜来。

 不一会儿,丫鬟们端进来几样可口的下酒菜,紫姜也端着盘子跟在后面,她从盘子里轻轻地拿下了一个玉壶和两个玉酒盅,到了两盅酒,分别摆放到了陈灵公和姬心瑶的面前。

 “慢着。”姬心瑶轻声喝住了正要退下去的紫姜。她取出银针在每道菜里探试了一下,见没有异样。便又拿起酒壶闻了闻,

 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盅,对紫姜说:“喝了它。”

 紫姜默不作声地接了过去,张口倒进了嘴里,便又想转身离开。

 “我让你走了吗?”姬心瑶冷着脸说,又端起了陈灵公面前的酒盅,对紫姜说:“嗯,这盅也喝了。”

 陈灵公不解地看着,这是演得那一出?便不出声地冷眼旁观起来。

 紫姜迟疑着,颤抖着手接了过去。

 “喝了它!”姬心瑶圆睁凤眼,厉声喝道。

 紫姜哭喊了一声“小公主”就跪了下去。见姬心瑶依然板着脸,狠狠心眼一闭就将酒倒进了嘴里。

 片刻,紫姜的嘴角出黑血。她瞪大眼睛看着姬心瑶,倒在了地上。

 陈灵公一见紫姜嘴角出黑血倒了下去,不大惊失。若是自己刚才端了这酒,倒下去怕就是自己了,他怒不可遏地站起来,狠狠地向紫姜踢了过去。

 姬心瑶连忙尖声叫着:“来人,快把这死丫头给我拖下去。”

 “毒死了、毒死了我大哥还不够,又要来…,”姬心瑶浑身颤,突然泪水横,扑到陈灵公的怀里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陈灵公猛地一愣,什么?姬子夷死了?怎没听郑国发丧?现在郑国处在夹之中风雨飘摇,肯定是怕引起,秘不发丧。这天大的事她岂敢说的。难怪她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来她的靠山没了。可这侍妾为何又对自己下毒?

 陈灵公见姬心瑶哭得可怜兮兮地,心中软了下来,抚摸着她的后背问道:“郑国表兄怎么了?”

 姬心瑶噎噎地说着早已想好的谎言。

 紫姜很受夏御叔的宠爱,夏御叔死了,她认为姬子夷与陈灵公都有责任,言语中经常出来。

 姬子夷被人毒死前,她正好派紫姜去郑王宫漱玉斋拿自己的一点东西。后来就听得出了事。哪有那么巧呢,只是苦于拿不到证据。

 自己之所以留下她,是看在夏御叔的份上。刚才见她跟在丫鬟后面进来,便起了疑心。幸亏有所警觉,才不至于铸成大错。

 姬心瑶的话让陈灵公彻底打消了疑虑。姬心瑶善待夏御叔的妾,他是知道的,那留下这个陪嫁的媵妾也在情理之中。没想到,姬心瑶对自己如此上心,可见,姬心瑶现在不仅把自己当成了依靠,也是有着一番情意的。

 陈灵公这一推理成立,立马就心澎湃起来。在他看来,世间的女子都是一样的子,要是内心里不愿意,任凭男人如何巴结,她都是冷冷淡淡的,并非是权势用强就能屈服的。一旦转了意,她便是死心塌地,化成了一盆火,恨不能朝朝暮暮都与这个男人在一起。

 看来,她是对自己死心塌地了。陈灵公搂着姬心瑶,一番软语温存,直哄得她破涕为笑。

 丫鬟们将原先的酒菜全部撤了下去,又重新送了酒菜进来。两人浅斟低酌,东拉西扯,不觉间,陈灵公已有些许醉意。

 他抬眼向姬心瑶看去,见她也是两颊红晕,双眼朦胧,不觉心意大动,忙不迭拉起她同入罗帷,一番蝴蝶穿花,蜻蜓点水。至此,无限春风一度,陈灵公已是百般陶醉,心中对姬心瑶的情又加重了几分。

 陈灵公心酣意畅之后,见姬心瑶面色嫣红,神情倦怠。不由得想起了她身上的蛊毒。还有那个让他时时挂念的冰蚕。

 他从上坐起,问道:“你身上的蛊毒解了?”

 姬心瑶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慵懒地闭上眼睛。

 陈灵公心中一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冰蚕被她藏起来了,否则,怎么可能解了毒。

 他又俯下了身子,轻笑着说:“卿卿,那说放了冰蚕是糊寡人的,对不对?”

 姬心瑶猛地睁开眼睛,见陈灵公像个癞蛤蟆一样趴在自己身上,她下自己心头的恶心,一脸无辜地说:“大王,我敢糊您吗?”

 “呵呵,告诉寡人,你用了什么障眼法,将冰蚕藏起来了?”陈灵公将热烘烘的嘴巴凑了过去。

 姬心瑶心里一声冷笑,还惦记着冰蚕呢。对,暂且不告诉他真相,让他时时惦记着。

 姬心瑶嬉笑着将手按在陈灵公的嘴上,说:“那可要等我什么时候高兴了再说。”

 陈灵公大喜过望,连声说着:“好,好,待你哪天高兴了再说。”

 姬心瑶笑着推开陈灵公,下重新梳洗一番。让丫鬟送进来茶水和点心。

 姬心瑶径自走到软榻前,打开放在几上的食盒,一股人的甜香散了出来。

 陈灵公也下了。他走到姬心瑶身旁,偎着她坐了下来。姬心瑶冲他微微一笑,十指纤纤地拈起一块软软糯糯的糕点送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吃着,甚为专心。

 陈灵公见她吃得如此陶醉,不由细看见那食盒里放的几样点心,却是比王宫里的糕点精致了许多。

 “这是玫瑰酥吗?”陈灵公拿起一块放到鼻下闻了闻。

 姬心瑶似笑非笑地说:“大王小心,里面被我下了毒。”

 陈灵公放下玫瑰酥,在她的粉颈上吻了几吻,着脸说:“你舍得对寡人下毒?”

 姬心瑶心中一声冷哼,毒死你?太便宜你了!我拼得身败名裂,万世唾骂,要也你国破家亡,遗臭万年!

 姬心瑶香腮带笑,杏眼含情,撅着嘴说:“怎不舍得?大不了我也一起毒死得了。”说罢含了一块玫瑰酥,凑到了陈灵公的嘴边。陈灵公被她拨的眼心软,不要说这玫瑰酥没有毒,就是有毒怕也是生生地吃了下去。

 两人共同分食了一块玫瑰酥,姬心瑶却又呜咽起来,倒在陈灵公怀里泪眼离地说:“大王,你若是还有猜忌,以后、以后就不要来了吧。”

 陈灵公见姬心瑶情浓如此,哪里还有别的什么想法,连忙赔着小心说:“卿卿,寡人恨不能以后就在这不走了。”

 姬心瑶浅笑薄嗔,把陈灵公得三魂丢了两魂半,一番厚约深盟,直到红轮西坠,玉兔东升,想到第二天还要早朝,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宛丘。

 陈灵公一走,姬心瑶赶忙去了偏厦。紫姜正躺在上,一见姬心瑶,便要下。姬心瑶忙摁住她,揭开她的衣衫看去,肋下已被陈灵公那一脚踢得乌青。

 姬心瑶设下这一局,为的是彻底打消陈灵公的顾虑。毒药自然是假的,只是没想到会被陈灵公狠狠地揣上几脚。

 姬心瑶轻轻地叹了口气,说:“让你受委屈了。”

 紫姜红了眼圈,她看着姬心瑶说:“小公主,奴婢没什么,已经服了药。你那样…才是真委屈。”她原本想说,你那样作践自己何苦啊,可话到嘴边,她咽了下去。

 因为,她知道,复仇的火种一旦点燃,就会熊熊燃烧起来,哪怕把自己烧焦,烧得体无完肤,烧得粉身碎骨。 Hut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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